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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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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1章

電腦屏幕上, 監控錄像暫停在年輕人長出耳朵的那一瞬間,畫面被放大,清晰到可以看見耳朵上的細短絨毛。

“看起來應該就是狗耳朵。”白夜平靜地說。

“也可能是狼耳朵啊?”賀桐不讚同。

“你見過白色的狼?”真冬斜睨他一眼, 眼神充滿鄙視。

賀桐不以為然:“我連尾巴透明的鯊魚都見過了, 白色的狼又有什麽稀奇的?”

俞浮沒出聲,猛地張嘴, 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。

年年頓時驚慌大喊:“浮浮, 不能咬他,他身上有毒!”

黑索打了個哈欠,翻身繼續睡覺。

“……”

聽著這群人一本正經的對話, 喬越西終於忍無可忍:“現在不是討論這人是狼是狗的時候吧!”

真冬一臉莫名:“那你還想討論什麽?”

這群人真是……毫無危機感!

喬越西深深意識到,只有自己是真的在擔憂老大的安危,其他人都是純混子。

然而老大還就喜歡帶著這些混子行動!

太不公平了!

他忿忿地偷瞄郁理一眼,後者正認真地看著電腦屏幕,一邊將錄像調整到正臉角度,一邊詢問一旁的童曉。

“你認識這個人嗎?”

童曉點頭:“他是第八特遣隊隊長, 寧嘉。”

郁理微訝。

居然還是個特遣隊隊長。看對方那副青澀社恐的樣子,她還以為他是剛進入控制局不久的新人呢。

“所以這是他的能力?”郁理指了下寧嘉頭頂的三角耳。

“應該是。”童曉娓娓說道, “他的能力是獸化,在發動能力時,身體的一部分會變成動物形態,與此同時, 他也會獲得相應的動物特性, 是非常靈活的一個能力。”

怪不得他能成為特遣隊隊長。

郁理想了想:“也就是說, 他剛才獲得了狗的特性……”

賀桐:“是狼啦。”

真冬一巴掌拍過去:“你給我閉嘴。”

“不管是狼是狗, 總之他在這一分鐘內獲得了非常敏銳的嗅覺,對吧?”郁理看向童曉。

童曉:“理論上是這樣的。”

所以他才會嗅聞客廳裏的氣味——雖然和郁理一開始的猜測有所出入, 但得出的結果也差不多。

這個叫寧嘉的能力者的確擁有非常靈敏的嗅覺。

這對她很不利。

要知道,狗的嗅覺比人類要敏銳太多倍,而他又是精神力極高的能力者,這種敏銳在他身上只會疊加、放大,甚至遠超其他能力者和異常。

他可能會聞到賀桐身上的汽油味,也可能聞到真冬散發出的花香味,又或者是脆脆鯊身上的海魚味……

雖然郁理自己聞不到這些氣味,但她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。

她問:“你認為這個寧嘉會不會已經發現我們了?”

“說不準。”童曉略一沈吟,“他現在應該還沒走太遠,不放心的話,要不要把他抓回來拷問一下?”

“不用。”郁理堅定搖頭。

如果寧嘉沒有發現他們,那這麽做無疑是自爆;退一步講,就算寧嘉已經發現了他們,這麽做也會讓她陷入被動的處境,同時也會打亂她這邊的計劃和節奏。

雖然她也沒什麽詳盡的計劃就是了。

郁理關掉監控錄像,扭頭看向童曉:“剛才你說那對研究員夫妻故意謊報一號的死訊,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?”

童曉微微一楞,似乎沒想到她的思維會這麽跳躍。

但她還是認真回答了。

“因為一號生來就與常人不同,而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。”

真冬蹙眉:“他們知道一號是異常?”

童曉微微頷首。

“這件事也是我在異變後才調查到的。這對夫妻是研究所的核心成員,他們在這個項目上投註了大量的心血,也正因此,我的母親才會和他們稱為摯友。但我母親不知道的是,其實他們早在懷孕初期就研制出了最接近理想狀態的半成品,並且通過了各項試驗。”

喬越西一臉震驚:“你是說,那些人還真的研發出了那個什麽超人神藥?”

“不是超人神藥。”童曉微笑著糾正他,“他們將其命名為‘X註射劑’。”

白夜輕笑:“名字起的倒是很普通。”

“畢竟只是半成品。”童曉繼續說道,“實驗雖然通過了,但這不是普通的藥,需要對實驗對象進行終身觀察,可能要幾年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不等。因此在短期內,X註射劑仍然無法面世,也無法大規模使用。”

也就是說,即便他們暫時取得了成果,但為了確認X註射劑的安全與穩定性,還是要度過一段無比漫長的觀察期。

賀桐微挑眉梢:“那對夫妻等不及了?”

“是的。”童曉神色平靜,“他們相信X註射劑已經趨近完美,不需要再浪費那麽長時間。”

真冬冷笑:“他們未免也太自信了。”

事情回溯到這裏,郁理已經隱隱猜到了後續。

“這對夫妻……莫非是把這個超人註射劑打進了自己的體內?”

“差不多。”童曉再次露出欣賞的表情,“準確地說,是打進了母體。”

郁理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“他們想讓自己的小孩出生就變成超人?”

童曉輕輕點頭:“之前的實驗表明,實驗體的年齡越小,藥物發揮的效果就越好。”

合著這對夫妻是想讓自己的孩子贏在起跑線上……

“結果他們生出了世界上最危險的怪物……”喬越西不禁唏噓。

賀桐笑了笑:“最危險的怪物不是我們首領嗎?”

他還挺適應控制局給他們的新身份,這麽快就“首領”“首領”地叫上了。

真冬:“你能不能洗個澡?你是聞不到自己身上的汽油味嗎?”

“過會兒吧,我還要聽故事呢。”賀桐不在意地揮揮手。

郁理沒有管他們,繼續詢問童曉。

“所以他們成功生下一號,不是應該高興嗎?為什麽要謊稱一號死了,還一起離開了研究所?”

“因為他們發現一號和他們想象的、或者說,和他們期待的並不一樣。”

童曉聲音略低,神色逐漸變得嚴肅。

“一開始,一號和普通嬰兒沒有區別,看起來也很健康,所以他們決定繼續觀察。”

“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,一號長得越來越詭異,人類的特征也在不斷消失,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,自己的孩子可能變成了一個怪物。”

喬越西忍不住吐槽:“不然呢?他們還真以為自己能生出超人嗎?”

郁理:“你還真別說,單從能力這方面來看,一號也不比超人差多少。”

而且超人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——他的女友露易絲,而一號沒有弱點。

“總之,這對夫妻的期望破碎了。”童曉語調平靜,但又隱隱多了些嘲諷的意味,“他們偷偷使用X註射劑的事情研究所並不知情,他們害怕研究所會追究他們,更怕研究所將他們的孩子帶走做實驗,所以選擇讓一號假死,同時以此為借口離開研究所。”

白夜半真半假地評價:“聰明的決定。”

“但還不夠聰明。”童曉說,“出於虧欠的心理,他們沒有真的殺死一號,而是偷偷將他撫養長大。”

真冬疑惑道:“不是說他越長越沒有人形嗎?這對夫妻是怎麽偷偷把他撫養長大的,難道這麽多年都沒有人發現?”

說到這裏,一直在擼貓的年年小心翼翼地擡起前肢,小聲道:“這個年年知道。只要用繩子綁起來,不讓他出門就可以了……”

“一號的父母不需要做到這種程度。”童曉搖搖頭,“事實上,一號在四歲的時候就已經恢覆人形,他們的住處又很偏僻,基本沒有人發現這戶人家的異常。”

郁理:“那他的父母還是把他當成怪物嗎?”

“是的,他雖然恢覆了人形,但卻展現出了駭人的嗜血性,甚至會吞食活物,這讓他的父母無比恐懼。”

——異常的特性。

在場所有人都很清楚這一點。

“即使這樣,他們還是願意撫養他?”真冬不解地問。

“當然,這畢竟是他們的孩子。”童曉說,“另外,那個時期的一號還很溫順,雖然殘忍嗜血,但卻很聽父母的話,這讓這對夫妻以為,他們是可以管住這個孩子的。”

郁理想起一號對她表現出的溫和、友善、彬彬有禮。

原來他從小時候就很擅長偽裝成這副姿態了。

喬越西:“那一號之後也是和他的父母一起生活的嗎?”

“是的,但時間並不算長。”童曉略微思索了一下,“大概在他十二歲的時候,他離開了這對夫妻,改名換姓,徹底融入了人類社會。”

十二歲就有這樣的行動力,難怪後來能把研究所那群人耍的團團轉。

“他的父母很怕他會在外面引起騷亂,但又不敢光明正大地找他,只好以匿名的形式偷偷尋找他的下落。”

白夜輕飄飄地說:“看樣子他們並沒有找到。”

“他們的力量太微薄了,除非一號主動回去,否則永遠也不可能找到他。”童曉說,“之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,一號的異常之處逐漸顯現,終於在二十歲這年被研究所發現。”

“當時X註射劑的研發一直停滯不前,項目基本宣告失敗,投資人紛紛撤資,對研究所來說,正是最艱難、也最黑暗的時候。一號的發現讓他們如獲至寶,所以他們沒有任何猶豫,就將一號帶回了研究所。”

郁理若有所思。

這麽看,一號倒是沒騙他。

他的確是世界上第一個異常,也的確是被研究所抓走的。

不過郁理倒是沒想到,兜兜轉轉,這一切的始作俑者,最後竟然還是研究所。

如果研究所沒有研發那款叫做X註射劑的藥物,一號就不會出現;如果一號沒有出現,研究所就不會把他抓回去;如果研究所沒有把他抓回去,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白霧事件……

這麽看來,研究所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,而他們現在還承擔起了拯救人類的重任。

真是作孽啊。

郁理在心裏默默感慨,然後繼續提問:“那研究所現在還在開發X註射劑嗎?”

“這個項目已經中止了。”童曉回答,“據我的了解,在白霧事件爆發後,他們確實有再嘗試研發X註射劑,也招募了一小部分志願者參與母體實驗,但都失敗了。”

真冬:“也就是說,這麽多年,成功的只有一號一個?”

“是的。”童曉輕聲道,“他是唯一成功的實驗體,甚至可以稱為奇跡。”

諷刺的是,這個唯一成功的實驗體還是他們內部人員自己偷偷搞出來的。

而且從結果來看……也不算是成功。

超人變成了怪物,這算哪門子的成功,明明是大失敗。

“我還有一個問題,”白夜看向童曉,不緊不慢地開口,“你是怎麽知道這些內幕的?”

這些信息顯然非常隱秘,就連控制局是否知道都未可知,而她卻了解得如此詳盡。這應該不是一號主動告訴她的。

童曉了然地看了他一眼,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麽問。

她又拿出之前那沓文件,直接翻到最後一頁,然後從粘合的兩頁紙之間抽出一張照片。

“這是我在兩年前拍到的照片。”

郁理接過照片。

照片的背景是一片墓碑,一個病懨懨的中年女性站在其中一個墓碑前,神色枯槁,仿佛隨時都會死去。

“這是誰?”郁理問道。

“她就是孕育一號的母體。”童曉的說法很嚴謹,“或者,也可以稱她為‘一號的母親’。”

郁理聞言,又仔細看了看照片上的女性。

“她看起來好像快死了。”

“沒錯。”童曉神色不變,“她和我的母親一樣,也接觸了大量放射性物質。我遇見她的時候,她已經重病纏身,而她之所以會出現在墓園,也是為了見我母親最後一面。”

看來她們的友情是真的。

郁理想了想:“所以是她把這些內幕告訴你的?”

童曉微微點頭:“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天了,又剛好認出了我,便決定將這些事都告訴我,再由我轉告爺爺,從而設法找到一號。”

喬越西驚訝地睜大眼睛:“她都這樣了還想找一號呢?她不怕一號把她吃了啊?”

“她找一號並不是因為她愛一號,而是因為她的丈夫失蹤了。”童曉解釋道,“她懷疑是一號抓走了她的丈夫。”

“等等,”喬越西越聽越懵逼,“她的丈夫……不就是一號的爸爸嗎?一號吃飽了撐的,抓自己親爸幹嘛?”

“因為這麽多年來,一號的父親仍然在從事制藥相關的工作,而且他很幸運,沒有像他的妻子那樣染上絕癥。”

真冬冷笑:“這是當然了,註射假藥的人又不是他。”

這話說的很有道理,雖然這跟個人體質也有一定的關系。

郁理:“那她又為什麽篤定是一號抓走了她的丈夫,就因為她丈夫會制藥?”

童曉搖頭:“她並沒有想到這方面,她只以為一號是怨恨他們夫妻兩個,所以才會抓走她的丈夫。”

郁理:“……”

看來親生父母也未必了解自己的孩子。

其實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,一號怎麽可能怨恨他們。以一號對普通人類的態度,估計連他們倆長什麽樣都忘了。

在一號的眼裏,他們也不過是兩只螞蟻,螞蟻不值得被記住,因為他從來都不會多看他們一眼。

“這麽看的話,他媽媽的猜測也不可靠啊。”喬越西摸了摸鼻子,“說不定是她丈夫自己走丟了呢?或者是被什麽詐騙團夥擄走了……”

“是有這些可能,但我查了兩年,至今沒有任何消息。”童曉說,“另外,一號提供的那些特效藥,也讓我有點在意。”

郁理訝異:“那些特效藥是一號提供的?”

童曉:“是的,但他從來都沒有告訴我們那些藥的來源。”

這就很耐人尋味了。

郁理之前還以為那些藥是其他異常搞出來的,但如果是一號自己提供的,那他把自己親爹抓走的可能性就很大了。

畢竟是研發過X註射劑的研究所前核心成員,那種特效藥對他來說應該不算難。

郁理思考一會兒,說:“如果那些特效藥真的是他那個缺德爹研制出來的,那他們現在說不定還有聯系。”

白夜輕聲補充:“如果他沒死的話。”

“不管怎麽說,也算是找到一個突破口了。”郁理微微後仰,伸了個大大的懶腰,“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沒想明白……”

“什麽?”童曉柔聲問道。

郁理慢慢放下胳膊,認真地看著她:“你的母親因為這項研究早早去世了,你應該很厭惡研究所吧?你為一號做事、又主動幫助我,是為了報覆研究所嗎?”

她的詢問很直白,甚至有些尖銳。

但童曉並沒有氣惱,相反,她柔和地笑了笑。

“你想多了,我並不怨恨研究所。”

“我和母親一樣,我們都為自己的興趣癡迷。母親癡迷於X註射劑的研發,而我則癡迷於異常的成長,所以我心甘情願為一號做事,也心甘情願地幫助你。”

童曉凝視著郁理,那雙美麗的眼睛泛起微光,像泛起漣漪的湖面,溫柔而滿足。

“我說過,我見證了你的成長。我看著你從幼年期一路成長,漸漸發育成現在的樣子,這種震撼感,是任何人、任何事物都無法帶給我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郁理總算明白了。

簡單來說,童曉的興趣是養成,而自己就是她養成的異常。

雖然郁理的人形沒有變化,但在童曉的眼裏,她其實是從一只章魚幼崽長成了一只強壯的大章魚,所以童曉才會用老母親一樣的目光看著她,因為她對她確實就是老母親的心態。

很怪,但又很合理。

“……好吧。”郁理接受了這個解釋,“那我們現在來計劃一下接下來的行動。”

真冬想了想:“去找一號的缺德爹?”

郁理:“這個是肯定的。”

賀桐打了個響指:“還有免疫特效藥的那個方法,別忘了啊。”

郁理:“我記得。”

“現在的當務之急,應該是應對控制局吧?”白夜不急不緩地說,“如果那個能力者的狗鼻子真能聞出你們的氣味,那我們現在已經暴露了。”

“是這樣。”郁理點點頭,“所以我打算好好把握這次機會,把被動變成主動。”

白夜細細觀察她的神情,忽然出聲:“你想守株待兔?”

喬越西一臉迷茫:“什麽守株待兔?”

真冬略一思索,旋即也明白了。

“你想利用現有的信息差,讓控制局以為我們暴露且不自知,等他們來了,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?”

“沒錯,我就是這個意思。”郁理讚賞地說:“不愧是你,一點就通,比某些人要聰明多了。”

喬越西:“……”

總覺得,他好像被內涵了。

“總之大概的計劃就是這樣,其他等晚飯後再細化。”

郁理站起來,放松地拍了拍手。

“好了,散會!”

夜晚,中心城,控制總局。

會議室的門大開著,眾人坐在圓桌前,賀柏靠著椅背,百無聊賴地敲了敲桌面。

“還沒來嗎?不然先去吃飯吧,我已經餓得不行了。”

文森特冷笑:“你今天捅了大婁子,那群老頭批評你都來不及,還想吃飯?”

“捅婁子也不能剝奪我吃飯的權利吧,我每天也很累的。”賀柏不以為然地說,“再說了,也不一定是批評啊,說不定是表彰呢?”

岑如欣斜眼看他:“你是在做夢嗎?”

徐樂:“這個可能性應該很低……”
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,只有周屹仍然保持靜默,冷淡的神色看不出情緒。

他其實有些心不在焉。

昨夜他心情沈重,雖然身體很累,但大腦始終無法平靜,一直到後半夜才勉強睡著。

即便如此,他還是很早就很醒了。

他只睡了四個小時,整整四個小時都在做夢,夢裏無時無刻不充斥著郁理的身影。

這讓他備受煎熬。

結果上午剛到局裏,夏楠就告訴他,一個名叫尹士佳的外勤人員被人調換了,早上剛找回來,據尹士佳所說,調換她的人是郁理。

周屹看到尹士佳的照片,頓時眸光一沈。

昨天跟他一起巡邏的小隊裏,就有這名外勤人員。

也就是說,昨天下午,郁理一直跟他在一起……

只是他不知道罷了。

周屹心臟收緊,無法確定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麽。

是憤怒、還是懊悔?

他也不清楚。

會議室裏燈光明亮,賀柏還在無所事事地敲桌子,又過了幾分鐘,寧嘉終於進來了。

“抱歉,檢測剛結束。”他有些無措地對眾人解釋。

沈靜安溫和地問:“什麽檢測,是精神力檢測嗎?”

“是的。”寧嘉如實回答。

文森特:“這種檢測讓外勤去做就行了,你跟著幹什麽?”

寧嘉訥訥地說:“我怕他們查不出來……”

幾人說話間,全息投影倏地浮現。

投影中的陳局環視一周:“人都到齊了?”

工作人員:“都齊了。”

“好,那就開始吧。”陳局點點頭,餘光從賀柏臉上一掃而過。

殺氣騰騰。

賀柏毫不在意地聳聳肩,依然靠著椅背,完全沒有要坐直的意思。

工作人員打開投影,幕布上隨之顯現出一張圖片,正是賀柏與郁理、賀桐在街上對峙的畫面。

“今天‘章魚’假扮成你的樣子潛入研究所,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,對吧?”陳局嚴厲地看向賀柏。

賀柏挑了下眉:“也沒有‘早就’,最多也就比你們早個十分鐘?”

“豈止十分鐘?!”陳局臉色難看,聲音驟然拔高,“他們前腳剛進大門,後腳外勤就給第三特遣隊打電話確認情況,但你當時是怎麽回的,‘在總局’?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?!”

賀柏笑了笑:“別這麽緊張,不也沒造成什麽損失嘛。”

“你還想造成損失?!”陳局勃然大怒,“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會導致什麽後果嗎?”

賀柏一臉好奇:“什麽後果?”

“研究所、乃至整個控制總局,都會因為你的過失行為……”陳局話未說完,突然反應過來,又狠狠一拍桌子,“現在是我問你,不是你問我!”

賀柏: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
坐在對面的司瓊扯了下嘴角,很敷衍地壓下笑意。

“你!”陳局氣得頭頂冒煙,恨不得痛罵賀柏一頓。但這裏這麽多人,他又不好罵得太臟,最後臉都憋紫了,只能狠狠憋出一句,“你給我好好反省!”

賀柏還是一臉無所謂:“行啊。”

陳局氣得臉都歪了。

“寧嘉,你來匯報下午的情況!”

他突然點名,一直縮在座位上的寧嘉嚇得渾身一抖,連忙手足無措地站起來。

“是、是……!”他拿起面前的文件,緊張地念道,“下午五點左右,我在21區進行精神力檢測的時候,發現了疑似‘章魚’的藏身地點……”

話音未落,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了他。

尤其是周屹,目光簡直比刀刃還要鋒銳。

“你確定是‘章魚’?”文森特狐疑地問。

“暫時還不能確定……但我確實在那棟住宅裏聞到了疑似它們的氣味。”寧嘉低聲回答。

司瓊挑眉:“什麽樣的氣味?”

“汽油味,血腥味,還有貓味。”

陳局的臉色頓時凝重。

從對峙現場傳來的監控錄像來看,章魚和賀桐是借助汽油離開的,且賀桐有被刀砍傷的痕跡,汽油味和血腥味同時出現,的確有可能是它們。

就是這個貓味……

陳局:“‘章魚’有貓嗎?”

“有,不過不確定她有沒有帶走。”岑如欣答道。

周屹眼睫微動,沒有出聲。

“那應該就是它了。”陳局又看向寧嘉,“它發現你了嗎?”

寧嘉謹慎地說:“它可能知道我是能力者,但應該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。”

其餘六人互相看了看彼此。

寧嘉這小子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的,沒想到關鍵時刻這麽高效。

“這是個突襲的好機會,絕對不能浪費。”

陳局深深沈吟,緊接著擡頭環視一圈。

“除了司瓊,你們還有誰能參與這次行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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